非黑即白_分节阅读_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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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也无法回答这个不存在的问题。

    父子俩偎依在一起。幻影像一支离弦的银色箭矢,穿过雨幕,穿过雷霆,穿过喧嚣的城市,飞向那座名为“家”的大宅子。

    每当天穹中亮起夺目的电光时,乔铭易就会往乔元礼怀中缩。乔元礼想问,在学校你是怎么克服的,最终没把这种煞风景的话题说出口。

    只是默默地搂紧养子,搂得更紧,搂得再紧一些,直到胸口贴着胸口,能彼此感受到对方蓬勃的心跳。

    乔铭易怎么心跳得这么快?

    乔元礼想。

    而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心潮澎湃。

    窗外风雨咆哮,车内寂静无声,唯有引擎规律轰鸣的白噪声。

    两年的空白。

    当乔铭易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乔元礼发现他的可爱小哭包已经不知不觉长成了玉树临风的青年,个性更加不羁,但私下里还是喜欢粘着他,喜欢对他撒娇,带着一种孩子气的独占欲,让他莫可奈何,却又喜欢得紧。

    他希望就这么安安静静的。没有别人插足,彼此间也不再争吵。

    仿佛世界上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他忽然想托起乔铭易的下巴,亲亲他的额头,然后是秀气的鼻尖,最后一吻落在冰凉却柔软的嘴唇上。

    乔元礼年轻时读《浮士德》,读到最后浮士德喊着“你真美啊,请停一停”,觉得难以理解:世上有什么事物美得值得时光都为之停驻?

    可现在他终于明白了那位失明老人的心情。

    此时此刻,他只想高声呐喊:就这样吧,时间啊,请你停止吧!

    第07章

    年轻人身体恢复得快,几天后乔铭易便在爸爸的陪同下去医院拆了线。伤口已经愈合,留下一枚浅浅的疤痕。

    医生再三保证,疤痕随着时间推移会越来越淡,最后几乎发现不了,如果委实介意,可以用科学医疗手段除去。

    乔铭易确实介意。走在路上总觉得别人盯着自己脸上的伤瞧个不停,就连遇到一条路过的哈士奇都要怀疑“这个狗何以多看我两眼”。

    他这回破了相,损失大了,按理说乔元礼怎么也得大发雷霆把裴子莘赶出家门以示惩戒吧,可乔元礼却不为所动,甚至开玩笑道:“假如同学室友问起你的伤,你就说是黑帮火并时被人砍了一刀,保准以后学校里再也没人敢招惹你。”

    乔铭易不高兴了。“都留疤了,法律上来说这算是轻微伤,裴子莘得赔钱拘留的!”

    乔元礼抬起他下巴左右端详。温热的气息拂在脸上,乔铭易面颊微微泛起红晕。

    “男人身上怎能没有几道疤?全身光溜溜那是娘们。”乔元礼笑道。

    乔铭易盯着他看了半天,意识到他是真心这么认为,而不是帮自己的小情人找台阶下。

    ……你们混黑道的思路也是清奇。

    就拿他的小哥哥郑嘉义来说吧,当年因为替乔元礼挡刀,胸口留下一道狰狞疤痕,后来为了震慑别人,他常常故意穿露胸的衣服,男人见了他的伤疤肃然起敬,女人见了他的胸肌口水直流,乔铭易见了他的装束觉得他有毛病……

    “裴子莘身上有疤吗?”乔铭易不满地问。

    “你这个问题有些侵犯隐私啊。”乔元礼松开手。

    “也就是说没有咯?”乔铭易讽刺,“那我得好好锻炼一下身手,下次见面时送他几个‘光荣勋章’,教他怎么当男子汉。这是公平决斗,按道上规矩我不需要道歉吧?”

    乔元礼长叹:“能不能让爸爸少操点心……”

    两人走向医院的停车场。乔铭易对走在前面的乔元礼说:“开玩笑的。我不打他。你可别误会,我不是要跟他和好,而是怕打伤他你心疼。”

    不是因为他如何,而是因为你。

    全是为了你。

    乔元礼停了停,侧过头道:“你受伤我也心疼。”

    “……呵,心疼没看出来,倒是看出你觉得我丢人现眼。”

    乔元礼转身,用食指轻轻挑起乔铭易的下巴,低头亲了亲他眉上的伤疤。

    “真会疼的。给爸爸揉揉?”乔元礼牵起儿子的手按在自己胸口,“都说撒谎的时候心跳会变快,你摸摸,没骗你吧?”

    乔铭易推开他,快速跑向幻影,高声嚷嚷:“爸今天让我开车吧我早想试试你的车了!”

    希望身边流过的风能快速降下他的体温,让他的脸不那么红。

    第08章

    大部分时候,本市的地下帮派都相安无事,众位舵把子闲来无事常呼朋引伴搓麻打牌,虽然私下里免不了勾心斗角,但表面上仍是其乐融融的。这天从美国远道而来的如姐做东请客,众大佬纷纷欣然赴宴。

    乔元礼在宴席上多喝了几杯,离开酒店时,脚下的地面晃悠个不停。

    保镖搀他上车。司机回头问:“大老板是回家还是回湖滨区别墅?”

    回家就是好好歇着,回湖滨区别墅就是找裴子莘寻欢作乐。乔元礼醉得厉害,撑着脑袋不说话,司机琢磨他这状况大概也寻不到什么欢,索性开回乔家大宅。

    乔元礼靠在真皮座椅上,身体一阵发热。都说酒后乱性,他有个毛病,酒喝得越多性致就越高。平常遇到这种状况,他应该拉裴子莘过来泄火,偏巧裴子莘不在,他醉得稀里糊涂,也记不清自己有没有吩咐司机开到湖滨区。

    总之,最终车子是停了。保镖和佣人七手八脚地将他扶进屋。他醉醺醺地推开他们,让他们一边儿歇着去,自己拾级而上,到了二楼,推开房门。

    房间里黑黢黢的,窗帘没拉严实,一缕月光洒在床上,一个纤瘦的人裹在薄毯里,毯子随呼吸一起一伏。乔元礼反手掩上门,扯开领带,随便丢在脚下,没开灯,只借着淡淡的月光摸上床。

    他掀开毯子,揽住床上之人修长的腰肢,感受着掌下细腻的肌肤,然后潜进睡衣里,顺着腰际一路抚到胸口,捏住胸前的肉粒狠狠一拧。

    身下的人倒抽一口冷气,惊醒过来。

    “谁?!”他惊恐地挣扎。

    乔元礼捉住他手腕,压在头顶:“今天怎么这么不乖?”

    “住手!放开我!”

    对付不老实的情人,乔元礼自有绝招。他低头封住情人的嘴唇,纵横风月场几十年,吻技何等高超,几秒之内就让身下人丢盔弃甲,浑身瘫软,连反抗的力气都消失殆尽。

    他一边吻,一边脱去情人的上衣,扒掉裤子,揉弄腿间的东西。那根肉茎在他的爱抚下迅速苏醒,直愣愣地顶着他的手掌。他轻轻一笑:嘴上不老实,身体还不是饥渴得不行?

    接吻的间隙,身下人断断续续道:“放手……我是……你他妈看清楚……我……”

    “别动,乖。”

    乔元礼掏出昂扬的阴茎,抵在情人双臀间,沿着臀缝前后滑动。

    身下的人今天格外敏感,仅仅是摩擦穴口就激动得浑身发抖,大腿紧紧绷着,前面也越发坚挺。乔元礼故意朝他耳朵里吹了口气,一阵颤抖之后,情人发出一声解脱般的低呼,下身迸射出黏稠液体,沾满了乔元礼的手掌。

    “这么快就射了?今天这么想要?”

    乔元礼醉得厉害,床上功夫却一点没落下,伸手沾了沾情人的精液,抹在自己阴茎上,充作润滑,找准位置便要往里送。

    身下人趁他摸索的时候,拼尽最后一点力气,向床边爬去。乔元礼低声说了句“淘气”,握住他的腰把他拖回来。

    最终他够到了床边的台灯。房间中灯光大亮,乔元礼被亮光刺得眼痛,动作有一瞬间的停滞。身下人趁机一脚踹开他。

    “你他妈看清楚我是谁!”

    乔元礼登时酒醒。

    “铭……铭易……?”

    乔铭易衣衫不整,嘴唇红肿,上身布满吻痕,裤子褪到膝盖处,双腿间更是一片狼藉——无疑都是乔元礼的杰作。

    脑袋因酒精和眼前的惨象疼得几欲炸裂。

    “对不起铭易,我……把你错当成子莘了……”

    他醉得神志不清,只想找个人泻火,稀里糊涂摸到乔铭易的卧室,将儿子当作情人,“上下其手”了一番,差点就把他当场办了乔元礼活了三十多年,从未经历过如此尴尬的状况。

    乔铭易眼泪汪汪,咬牙切齿,恨不得手撕了他,只不过碍于自己技不如人才没有动手。乔元礼拿起扯得七零八落的上衣为他披上,被他一巴掌打开。

    “这他妈也能认错?裴子莘住这儿吗?我跟他长得有一毛钱像吗?你连自己儿子都认不出来?!”

    乔元礼揉着发疼的太阳穴:“别生气,都是爸爸的错。你冷静一点……”

    “滚!”

    乔铭易跳下床,捡起拖鞋往乔元礼脸上砸。乔元礼连连后退,最后差点被门板撞断鼻梁。

    一些佣人听到动静,冲上二楼,看到形容狼狈、一身酒气的乔元礼焦躁地站在少爷卧室门口,立刻作势要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