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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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怪的茗淮在穹楠殿内逛了一圈。

    以前都没怎么注意,这天,没有月光都好些天了吧。这宫里黑的还着实奇怪。

    挥去光想也解决不了的思绪,茗淮挑挑眉,考虑现下正事。没像上次一样等到遵循兮穹吩咐而来的清疏,看来还是要用上这不学自通的传音术啰。

    ——清疏师兄,清疏师兄,清疏师兄……

    ——听到了,听到了,师妹不用重复这么多遍。

    ——茗淮这不才学会心音没多久,兴奋兴奋嘛。

    ——……茗淮师妹,大半夜的,不好好休息,有什么事?

    ——师兄听说话的声音也不像被吵醒的啊,看来也没休息嘛。师兄在哪里,我来找你,茗淮想看看恒儿,作为师父的弟子你应该知道吧。

    ——想睡也睡不了,咳咳,我…在穹善殿。你的孩子我怎么知道,恒儿一直由师尊带着的啊。师妹不是一直和师尊在一起吗,我已经半日没看见你们了。对了,师妹现在在穹楠殿吗?

    ——嗯。算了,我还是要过来找师兄。

    茗淮结束心音,眯眼在夜色中出了一小会儿神,借着一路上只能宫内可见的奇异夜光,不急不缓的朝只去过一两次的穹善殿走。

    穹善殿啊,听方才的语气,师兄被师父罚了啊。呵呵……

    而此时,沾着三分酒气的半月从司命宫内出来,手里一卷从莫生那儿执意夺来的历劫命册,嘴角一抹温润照旧,望着淡色弦月的眸子却不安而疑惑。

    怎会一切都和她有关呢,设计窥探碧穹,养了个小包子让孩子他娘带走,不妙不妙啊。

    这大半夜的,他要不要走一趟碧穹宫呢,可是夜色中的碧穹宫结界……半月收回望月的目光,不安、疑惑隐去,换为夹杂算计的清明之色。

    ————————————————————

    “陛下急急召见,敢问何事?”

    因为好梦被扰略有不满的元恒老君走进这与其余牢房格格不入的“房间”,并不掩饰的朝床上因纱帘遮掩而半隐半现的女子缓缓看了一眼,才依礼一拜。

    此时的苍孤早已放开燕娘,离开床,背手站立于粉色纱帘外:“孤深夜请你前来,是请老君替孤看看,孤这爱妃的眼睛。”

    道恒宫中的元恒老君乃天界最精通丹药灵草的药师,虽然道恒宫与碧穹宫同属道家,但道恒宫可比碧穹宫好得多,至少,道恒的一群老家伙还是向来要听他这天帝的话的。

    “这眼睛可是没什么生气呢。”侧身,眼眸温柔的看向纱帘内的女子,元恒老君看不见的一侧,苍孤的嘴角冷冷勾起。

    眼睛?他这一摆弄丹药的倒专门成了大夫了?一身黑白相间道袍的元恒点点头,屈指一勾,隔空挑了纱帘。

    “即是陛下之意,本君自当仔细看看这位娘娘。”

    关在天牢,能是什么受宠娘娘?这天帝的心思他不猜也罢。

    27第026章 上古妖兽(一)

    ……

    “到底有何结果?”苍孤看着元恒维持悬丝诊脉都一炷香了,终于不耐烦了。

    元恒手指一勾,收回银线,宽大的道袍一挥,纱帘重新放下:“禀陛下,娘娘除了身子虚些,其余地方没问题。”

    没问题?苍孤挑挑眉,几步走到元恒身边,耳语道:“老君,孤爱妃这眼睛真的没被动过什么手脚,嗯?”

    无视他的那声含义特别的“嗯”,元恒点点头,无声的后退一步,与其隔开距离。呵,这女子眼中的东西,莫过于心病。

    而后,他拱手告辞:“夜还深,无事本君便回去歇着了。”

    “……既如此,辛苦老君。卫德,替孤送老君出去。”

    见苍孤神色还算平静的点了头,元恒再瞄一眼燕娘,在卫德的躬身相送下引着出了房间。他这一趟,要不要向师兄细细说说呢。

    碧穹宫。

    迈进光亮并不算充裕的穹善殿,茗淮直径走向大殿最亮处——前殿最左侧。

    “师兄。”看着盘腿坐于书案前正奋笔疾书的青色背影,茗淮轻声叫到。

    从堆了半个书案的一叠叠宣纸中抬起头,清疏转过身来。

    “师妹,这么晚来这里是有何要事?”在庄重的殿内,他同样轻声开口,在书案旁立着的青色宫灯映照下,那张脸有些不好看。

    “我来关心关心师兄嘛,”茗淮很主动的绕到书案一旁,低头看那些宣纸上整齐而密密麻麻的一片,随意拿起一张,在他面前甩了甩,颇有兴味的挑眉,“写了这么多了啊,师兄,师父是在罚你吗?”

    “……”点点头,脸色又难看了分的清疏抢了宣纸放回原处,揉着有些酸胀的眼站起。

    他这禁闭三日的惩罚,因为白天那师父下令后没有预料到的事情的发生,他需在场参与,没能及时来领罚,这才在事情完毕后老实来了这穹善殿。而这半日刚过,就被他师妹硬要来“关心”他,哎,郁闷又丢脸!

    见状,茗淮横移两步,正脸对上清疏,换了副温温柔柔的笑脸:“师兄,师妹是有些事想问你。”她又不是专门来取笑师兄的,没必要继续玩啰。

    清疏也不小气的和自己师妹过不去,又恢复那一板一眼的严肃样,点点头,示意她问便是。

    “这穹善殿除了是惩戒之处,听师父说也藏了很多宫内的史书和仙术仙器,对吧?”

    “嗯。”师妹问这是作何?不是说不许那要碧穹仙器的愿了吗?

    “诶,那师兄在咱们碧穹呆了这么久,一定很清楚藏东西的地方在殿内哪处吧。”

    清疏眸光一闪,倒是不遮不掩,这么快就问在哪里。

    “师妹,师尊他和你说了宫中规矩吧。”

    茗淮点头。

    “那你应该知道问了具体位置也没用。”

    “为何?师父可没说什么,”茗淮反问,当时师父讲规矩时,穹善殿可是一笔带过的,而那上次去过一回的地方…突然想到这里,强烈的好奇心让她决定把这也问问,“还有,那个叫‘穹锦阁’的地方是什么?那里比宫内其他地方还冷清呢。”

    什么?清疏心一惊:“问这干什么?师妹你去过穹锦阁!”

    “是啊,有次到那里去找师父。”茗淮面上不懂他为何神色紧张,自然点点头,而心里却更加肯定了穹锦阁的特殊性。

    闻言,清疏默然不语,自他师尊收徒那天后,第二次细细的上下打量面前的女子。

    穹锦阁是禁地师妹不知道,去过禁地还能安安稳稳的呆在宫中什么事也没有,师尊告知的规矩也并不齐全和如常,不仅收了个有孩子的女子且徒弟的孩子还要亲自照顾,凡界试炼的明显偏袒……他这小师妹到底是为何会得到师尊的特殊照顾?

    兴许是这惩罚之地的庄严味道浓郁而使得这里更显冷清吧,在清疏的久久打量下,茗淮双臂交叠,抱着自己打了个冷颤。

    “师兄……”他这是关于她想到了什么吗?

    清疏回过神,眸中淡去本就不明显的探究:“你想知道的六方天机阁虽不算禁地,但没有师尊吩咐,是不得入内的。而你口中更冷清的穹锦阁,它是宫中众所周知的禁地。”

    禁地?茗淮垂眸又抬头,脸上眼中都微笑一片:“既然如此,作为碧穹宫弟子,茗淮自然不强求师兄告知。师兄加油抄哦,我先回去了。”

    “嗯,以后不要轻易过来这里。夜还深,好生歇息。”

    “嗯,茗淮告辞。”

    抬手揉了揉眼角,清疏盯着离殿走远的青色身影渐渐勾起一丝无奈的笑。

    常常严谨而规矩的他很少笑,现下,他这一笑,只是因为自己突然烦躁起来的心吧。算了,这事无法也轮不到他探究,还是闲事莫问莫管的好。

    ……

    茗淮在一束奇异夜光旁停下,回头望了望只能看见前方小小一抹光亮的穹善殿。

    六方天机阁吗?既然目的没达成,当然要趁师父没主动出现在自己面前前,好好去翻翻。身子一转,茗淮朝左方走去。

    安静而小心翼翼从左边这条路直接到达穹善殿后方,茗淮在奇异夜光几乎没有的这里,借着夜色的掩护,亮亮的眼睛快速的寻找着这后方有没有入殿的门。

    把着石柱,从左侧一直走到右侧,茗淮如愿的看到一扇紧闭的后门。手掌覆上门框,轻轻一推,门没发出一丝声音便轻易打开了。

    没人敢进的地方就是好,宫人规矩管理才够放松,而她也能轻轻松松进去。茗淮绽开笑容,此时,她真是爱死师父这足够威严清冷的性子了。

    前殿与她所在的后殿虽隔了一个中院,但为了小心起见,不被抄经书的师兄发现,茗淮忍着凉气,还是脱了鞋子,在冰凉的玉石板上走得更是无声无息。

    后殿常年点灯,虽然亮度尚且只能让自己不摔倒,但却比殿外的环境好了很多。照旧隔一段距离就把上支撑这殿内的玉柱,茗淮从三面墙上道者炼丹修法的壁画一直看到左右两侧小门上方挂着的直直朝向殿正中的兽类头像,停住。

    一左一右两个彩绘的头像真实的吓人,如蛇状的黑色长条几乎占据了整个脸部,看样子那应该是这头兽的毛发,而露在外面的狰狞的眼,圆滚滚的瞪得老大,赤红的瞳孔像是要掉出来。

    因为茗淮并不认识这两个头像是什么怪物,正因为如此,她更是产生了害怕心理,咬着唇,不禁一个哆嗦。

    天界怎会有如此可怕的东西,果然是惩罚犯错之人的地方啊,弄得越恐怖越好吗?

    茗淮眯眯眼,大着胆子又看了看一左一右两个兽头,而后慢慢感觉出了不对。这两个东西和殿内其他装饰的基调明显不同,相对于壁画、玉柱花纹这些寻常而规矩的装饰物,这两个兽头有些格格不入啊。

    那两双一模一样的赤红瞳孔瞪着的地方…茗淮目光顺着看向殿正中,一副由六个大圆加上许多相似符号组成的天机图赫然绘在玉石板上!

    明明是不容忽视的庞大图形,却因为光线的原因,加之这正中央的天机图又与玉石板颜色几乎合为一体,如果不是细细注意地面,还真是不容易看到。

    天机图,六方天机阁……茗淮很肯定这地方的天机图很有问题。于是,深吸了口气,一步步走到天机图上,一脚迈上最中心的位置,另一脚跟着一移,刚一站定,她所肯定的“有问题”如愿的来了。

    一道银白色的光束呈圆柱状由地面升起,迅速包围了天机图,自然也包围了茗淮自己。而后她只觉得脚下一软,来不及呼出声,身子便是一轻。

    而前殿内,似觉背后有异样的清疏放下笔,起身转到前殿朝后方开的小门处,往后殿方向看去。

    那里灯火昏暗,相连的院子隐隐有风吹过,没什么不正常。清疏暗叹自己被师妹那一趟弄得多心,摇摇头,回身继续抄经书去。

    ……

    “六方天机阁”,茗淮手撑地,半仰着头,落入视线的便是这从师兄口中听到过一次的名字。

    从用琉璃镶嵌而成的五个匾上大字上收回视线,茗淮揉着酸痛的腰起身,这一落虽没摔到,但这重重一坐地,着实是有些痛的啊。

    往周围扫视一圈。她所处的空间整个呈正六边形,头顶不知有多高的上方便是那闪着柔柔银白色的天机图。而周围,则是用六色琉璃珠嵌入其中的六层书架。

    史书、仙器、记载仙术的书籍,交叉着各放置两处。看着一方厚重黯然、一方耀眼闪烁,茗淮水润的眸子因为震撼惊讶而睁大了不少。

    这里,她竟然这么轻易就进了!师父竟然都没设结界什么的吗?

    呆愣了良久,想起正事的茗淮仰头望了望发亮的天机图。她是为成功进来而震惊,可她也没忘这出去的路还不知如何。

    来就是为翻书的,还是赶紧的吧。茗淮握握拳,从正对自己的史书开始。

    手一一抚过第一层的古书,颜色虽暗但都很新,没怎么被翻过的样子。把视线上移到第二层,依然是从左至右扫过,普遍很新的古书中,一本颜色旧了黯淡了许多的书自然引起了她的注意。

    食指按上书的一头,另外三指与拇指配合,抽出,翻开,顿时,一股清淡而熟悉的香气扑鼻而来。

    好好闻,这味道……不是师父身上常常闻到的吗?

    眸中染上要揭开什么了的喜悦,茗淮一手托稳了书,一手捏住磁青纸制成的书页第一页,稍稍倾斜些出点角度,茗淮再次如愿的看到,厚厚的古旧书中间,有几页是比其余部分染得更深的磁青色。

    果断的翻到那里,茗淮却只是粗粗浏览下来,那满页的“你认识我我不认识你”的上古文字让她暗下眼眸,再翻一页,仍是看不懂的文字,不死心,再翻一页,继续翻,手上动作停住,茗淮眼睛重新亮起来。

    更重的好闻的熟悉香气!而且这两页上终于不是文字,而是两幅图。一幅是栩栩如生的怪兽,那怪兽的头正是一左一右小门上挂着的兽头,另一幅则是绘着这头怪兽的奇怪大钟。

    而两幅图的下方,也书写着文字,而这书写的文字竟是现在通用的、自然也就是茗淮能看得懂的字体,上面八个大字,字形流畅而古旧——

    上古神器,醒由鱼虺。

    28第027章 上古妖兽(二)

    魔界之心。

    寝宫正殿内,座上的砚冥姿态慵懒,冰冷的指甲一下一下划着自己阴冷的脸颊,黑眸微垂,盯着座下三人一言不发。

    帝君维持这个姿势已经半个时辰了啊,被盯得头皮发麻的勿鸦勿鸣两兄妹内心不安起来。而站在二人中间的老山神则始终背着手,垂下的眸子掩饰住那里面的深思。

    这孩子还要干什么?

    “帝君……”

    砚冥终于变换姿势,从脸颊上移开的手指朝下方一指,落在梦阎山老山神的身上:“你。”

    “帝君还要老头我答应什么?”

    砚冥勾唇一笑,起身走向老山神:“老头,不要这么紧张。你答应父王的是一件事便只有一件事,本帝从来不干多求的事。不过是请见多识广的山神您,解答本帝的一个疑问罢了。”

    “……你要问什么?直言便是。”

    砚冥侧头,示意勿鸦和勿鸣先出去,才朝着帘外的镜台手一伸:“请先随我来。”

    ……

    “这是何意?”老山神低头看着坐在镜前已经一盏茶却毫无动作的砚冥,不解且不耐。

    砚冥抬头看他一眼:“等。”

    “等?”

    对镜,冰凉指甲再次划过脸颊,同时勾起一抹同样冰冷的笑:“老头,耐心点。”现在只是一等而已。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砚冥微弯的嘴抿直。乖,寅时到了。

    手执起红骨梳的同时,冷俊森寒的面皮破开,无数根长发从白骨间张扬而出,缠上红骨梳的速度如灵巧的蛇。

    这、这是……老山神惊讶而不可思议。

    鱼虺怎么寄生在这里!

    等到红骨梳变得更暗红些后,砚冥才轻轻吐出一句:“乖,吃够就回去吧。”

    “老头,方才你也看得明白,”面皮重新覆上的砚冥放下手中的红骨梳,手背上的黑色菱纹更幽暗一分,“这便是本帝要问的。”

    老山神深吸一口气:“你脸上…这样持续多久了?”

    “两年,”砚冥嘴角一扯,目光满含厌弃,“被这东西当了两年的食物呢。”

    果然是把砚冥当成血灵源了。“鱼虺,上古妖兽,以寄生妖、魔之体来获取血灵。寄生需变成灵宿形态,这与原有形体略有不同,且它一旦选定血灵源便会永远寄居,除非…”

    “不用除非,”砚冥打断他,眼中闪过一丝势在必得,“去除它的方法我知道。本帝只是好奇,想来这上古之物既然存在,定当有记载,不说众所周知,也该略知一二,为何我从没听过这怪东西?”

    “你才多大,你父王都没听过,”山神轻笑一声,继而感叹,“它整整消失了十余万年,老头我也只是听师祖描述过,今日所见才能识得它乃鱼虺。”

    “对了,老头我也有一问……既然你知道去除它的方法,为何会不知道它是什么东西?”

    “倚老卖老可没什么意思,”砚冥撑镜台起身,正面对上老山神,眉眼一丝厌烦一丝猖狂,“本帝虽不知它乃上古妖兽,却知它每日两次的嗜我的血,吸我的魔灵,哼,我手上的菱纹和越加暗红的红骨梳便是最好的证明。所以,本帝至少肯定它不是魔物就是妖物,而自古仙魔便相生相克,想去魔,用什么不是很清楚吗?”

    闻言,老山神脑海突然一丝分明:“难道,难道你是要……”

    “本帝要如何,老头心里清楚就好。其余的,便不劳你操心了。”他还陷在他父王的恩情圈里,哪有立场去管,而且就算他管了,结果也是一样的。

    “……”垂眸,老山神叹口气。罢了,结果如何都看那人决定,他只需等着把这恩情还了便是。再言,他兴许不会答应的吧。

    ……

    又是一阵沉默,准备告辞退下的老山神一转身却再次遇到了令他尴尬之人。

    “穹融仙君。”

    这么快……

    来人一身红衣,依旧先前的打扮,脚尖轻点在紧闭的殿门前,面容清冷。

    看着兮穹,砚冥唇上缓缓勾起一个如愿的笑:“虽然没故意让我魔界兵将拦着,但兮穹你这来得也太不客气了,本帝佩服佩服。”

    这其二来得还颇快呢。

    兮穹朝着老山神微一颔首,算是回礼后,目光重回砚冥身上。

    “砚冥,你的条件,我答应。”

    “不绕弯子,呵,我喜欢。”砚冥没有丝毫惊异,上前两步,好心情的朝兮穹弯了弯身,“感谢兮穹老友。”

    兮穹淡漠的目光再次看向老山神。

    砚冥自然明白意思,走过去拍了拍老山神的肩:“老头,我们去入魔亭继续吧。”

    ……

    入魔亭前,砚冥看一眼满地的脓血蛇残液,心情竟又是更好一分:“本帝知你不喜拖延,我们速战速决便是。”

    一招便毁他这些宝贝呢,呵,强大的仙法马上便要大大的减少了呢。

    兮穹默然抬手,施结界把老山神隔绝在自己和砚冥之外。

    老山神年岁虽高,法力却很衬他这山神之位,低微平凡的可以。无奈,很主动的在亭内找了个座儿,用袖袍擦了擦便坐下,等呗。

    青色光芒围成的光圈内,兮穹只递去一个威胁他不得失信的眼神,便开始闭眼结印。

    “吾以碧穹宫印之魂,分道上之仙灵,离!”

    随着话语,兮穹眉心间开出若隐若现的赤色莲,照旧漂亮却明显的暗淡。左边脖颈一直延至锁骨的地方,同样的血莲透过他的层层宫袍显露出来,光芒耀眼。而后,他两手合并呈莲状往空中一举,同时显现在额上和锁骨上的宫印脱离身体,在砚冥身前的上空汇合。

    两手分开,左手屈指朝那合拢的宫印一点,立时由红便绿,成了一团仙灵浑厚的光团。

    见状,砚冥眼中的激动显然,正要高兴的一把抓过,不想却被它猛的弹开。

    “怎么回事?你耍我!”后退数步的砚冥急急稳住身子,眼中阴狠起来。

    “本尊没这个兴趣。”脸色苍白了几分的兮穹看着那团绿光,抿直了嘴,话落的同时,结界破开。

    “人我带走了,仙灵刚放出,暂时识主,半个时辰后,你才能完全接纳它。”

    好吧,本帝等这其三便是。看着已然提着人飞离的红色背影,轻哼一声的砚冥还是真心的勾起了个愉悦的笑。

    失了有八成的仙力吧,不知我们的穹融仙尊要养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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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已是天界领域,仙君松了老头我……仙君,你怎么了?”

    老山神试着转身去看提着自己的兮穹时,却不想衣领处的力道突然一松,他堪堪稳住重心,便见兮穹跪倒在白云上,刺目的一团红,分不清是衣袍还是别的什么。

    “仙君,你莫不是真的…”

    “老山神,烦请告诉我那记载上古禁术的神器聚灵钟的下落,其余的不需要你操心。”兮穹无力却仍旧清冷的音色,前半疏离的守规,后半冷漠的不恭。

    一个地位虽高却属他后辈之人的话,竟让老山神一阵心悸,他堪堪落在他肩上的手僵住,闭眼叹口气,主动收回了手。罢了,对于此事之前他未曾见过面的碧穹宫主、穹融仙尊,他确实没有立场操心。

    看着捂着左锁骨处缓缓站起身的兮穹,老山神出口的答案不自觉的带着些可惜:“其实,仙君要找的聚灵钟老头我……”

    ……

    ——————————————————————

    穹善殿的前殿内,书案旁的宫灯突然灭掉,眼睛正半开半合的清疏一惊,手中的笔落地。

    清疏眉头微皱,警惕的起身。先前隐隐感到的异样不是错觉?师妹果然倒回来了?

    有强烈的气流穿过,右侧的宫灯熄灭,殿内光线再暗一分。

    “谁?”更警惕一分的清疏指尖燃起一戳火光,小心翼翼的往亮光不足的正中央走。

    穹善殿的大门紧闭,而后门被供奉先祖的墙壁挡着,连着两侧的灯都被灭不可能是夜风所为,除非它会转弯。

    “……”没有声音回答他。

    借着先祖画像前两盏宫灯的亮光,清疏身子一转,看向紧闭的门外,那里有人影闪过。火焰迅速弹出,门开,他上前一步,夜色空空,宫内一草一木再正常不过。

    怎么回…清疏疑惑间,前殿内仅余的两盏灯灭。殿内一片黑暗。

    扬手,等等…清疏指尖的动作顿住,微有不安的对着拂来的夜风深吸了口气。好熟悉的血香味……

    怎会有血香…?!清疏心悸。而后刚抬迈出的步子被他硬生生收回。

    无奈他只能停留原地,师尊选择这种方式来这里,便是让他无从寻人啊。

    六方天机阁。

    捧着书愣神的茗淮被突然冒出的一股香味所吸引。香味?这…好熟悉却又好奇怪的香,好像,好像…有血腥味!

    茗淮感知到什么,立马回头看去,天机图银光映射下的中央,卧了一团妖艳的红色,那人……茗淮惊的喊出声——

    “师父!”

    29第028章 血色铭香

    “血,怎么流了这么多血?”几步上前跪地,茗淮伸出微微颤抖的手,却不知道该碰哪里。

    闭眼深吸口气,重新睁眼的她小心翼翼的扶起脸色苍白的兮穹,抿着唇说了句“淮儿冒犯了”便开始脱他的外袍。

    她要找到伤口,才能止血……不对,这里什么工具都没有,而她自己也不会治疗术啊。茗淮扯着衣襟的手僵了僵,片刻后又继续动作起来。

    既然忘了仙术,那就用凡人那套包扎吧,有总好过无。

    外袍被她艰难的脱掉,随即中衣也被她甩到一边,只余一层凉薄的里衣。盯着师父身上白得无一丝血迹的里衣,茗淮奇怪,更仔细的四处看了看,想着血透不过衣料还挽起了衣袖,可是……

    “怎么会,怎么会找不到伤口!”那她看到的那些浸染了外袍的血是什么?

    茗淮焦虑间,兮穹左锁骨处突然出现的一圈红光吸引了她,而她自己额上也随即灼热起来。

    茗淮愣愣的盯着,左锁骨…宫主印所在!难道师父受伤和它有关?!抖着手扯开了兮穹的衣襟,碰上那冒着红光的肌肤的一刹那,心莫名的猛颤了一下,额上的灼热也陡然烫了一分。而下一瞬,红光连同自己额上的灼热却同时消失了,而她手抚着的地方,鲜红的血不断冒出,却奇异的没有沾污挨着肌肤的里衣!

    鼻子里吸到尽是浓郁的血香,茗淮看着眼前的情景,又惊又怕间,却容不得她去奇怪去探究。

    她要先止血。

    用干净的中衣把兮穹冒着血的地方细细擦了擦,见那里冒血的趋势弱下来,茗淮赶紧沿着自己内层裙边扯了一大块布料下来,手法不熟的包扎了起来。

    刚系好结,茗淮还没稍松口气,冒出的血竟又如最初那样连绵不断,好似方才的好转根本没发生过一样。

    “师父,你醒醒啊,淮儿不知道怎么办了……”不禁红了眼圈的茗淮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带着哭腔的唤兮穹,而手则有些慌乱的捂住他左锁骨,希望以此能止住那些不给面子不断流出的血。

    “师父,师父……”

    “师父……”

    在茗淮一声声呼唤中,兮穹苍白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双眼依旧紧闭着,连纤长的睫毛都没有轻轻颤动一下。

    茗淮有些泄气,却仍旧不放弃,她把全部视线都集中在兮穹脸上,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希望他能给她点反应。而她自然就没注意到,她手死死捂住的地方早已有了变化。

    被血浸染的布料上没再有血冒出,那些原本的血也凝固起来,在她带着些汗湿的手下陡然消失。

    接着,一直注意着兮穹脸部的茗淮也如愿在这张脸上看到了变化。

    随着那纤长睫毛的轻颤,兮穹眼皮动了动,漂亮的眼略有痛苦的缓缓睁了开来。

    “师父!”

    刚刚睁眼的兮穹眼里带了些少见的迷茫,温柔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了他头上一脸欣喜却眼眶红红的茗淮身上。

    “淮儿,怎么红眼眶了…这里,”兮穹温柔的声音突然一顿,温柔眸子开始清明起来,“淮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在的这短短几个时辰,淮儿竟跑到六方天机阁里来了。

    “……师父,茗淮的事先暂且放下。现在师父疗伤才是最要紧的事!”

    “……没事。”兮穹缓缓撑起身子才发现自己方才是躺在茗淮大腿上的,而她的手上裙上都沾着他的血,裙边也残缺了很大一块。那块布……他把头一低,果然在左锁骨上看见了那用作包扎之用的裙边内层布料。

    “淮儿包得不好,又不会治疗术,好在师父醒了。”见他把视线停留在那染血的布料上面,茗淮揉了揉红红的眼睛,不好意思的开口。而后语气一转,控制不住情绪的大吼起来:“什么没事!师父都不知道我刚才吓死了,第一次见师父身上染了这么多血啊!”

    “真的没事,淮儿不要担心。”兮穹想扬起好看温柔的笑,无奈现下他身子虚,配着苍白的脸色,那弯起的嘴角透出的更多是憔悴。

    “哼,只会逞强的师父。”

    听到她不满中仍旧关心满满的嘀咕,兮穹藏住眼中的动容,坚持着站起身,转向史书那方。

    听到淮儿关心他,他自然是高兴的,只不过比起疗伤,他有更迫切的事要先做。

    正是这一转身,兮穹的视线轻易落在了前方躺在地上的旧书上,立时眸中闪过一丝自恼。

    那本不是……

    “淮儿,书你翻过了。”兮穹肯定的话语。

    闻言,茗淮的心紧了紧:“是。”

    “……”背对着茗淮的兮穹抚着左锁骨,一动不动。

    “师父,我只是想来看看有没有恢复记忆的方法,我不是故意闯进这里的。我知道这里没有您的允许是不得进入的,请…师父责罚便是。”以为师父在生气,茗淮不安的上前一步,却不敢触碰本就有伤的师父。

    兮穹没说话,只是躬身捡起那本旧书,在茗淮的注视下,翻到他以往几乎翻烂了的那几页,一言不发的细细看了一遍,最后在有图的那两页停下,手指摩擦着最下方的那八个字。

    上古神器,醒由鱼虺……其实在老山神说出那番话时他已猜到,他这一趟六方天机阁,不过是要亲自证实罢了——

    “其实,仙君要找的聚灵钟老头我也没见过,我们所知的一切都只是古书上的记载。

    那古书我曾见过一次,上面所写的‘上古神器,醒由鱼虺’便是突破点,不过那书现在在何处老头就不得而知了。

    兴许,你碧穹的藏书里会有吧。”

    兮穹有些恍惚,这样的答案,他算是更进一步?还是回到了原点?

    若是旁人,该会觉得这仙灵给得不值了吧。

    兮穹嘴角勾起复杂的笑,拿着书的手握紧,终于在茗淮的长久等待中转过了身。

    “师父……”

    看着茗淮眼中怯色遮不住的满满关心和担心,兮穹复杂的笑纯粹下来,轻叹口气,握紧的手松开,旧书落地,而他的手则抬起了面前人仍然汗湿着的手:“为师听淮儿的话,现在便疗伤。”

    茗淮只觉身子往前一倾,被握的手再次抚上兮穹的左锁骨,而“师父这是作何”的疑惑也被堵在了温热的唇舌中。

    两唇相触的温柔湿热、刻意闯入她唇中纠缠的舌,鼻息间香浓醉人的血香,把二人围绕的暧昧。茗淮反应不及的被动回应着,睁得老大的眼显示出它此刻的惊讶以及更不上思维的呆愣。

    “淮儿,替为师把它解开。”

    兮穹带着笑意的话传入茗淮耳中,这才让她意识到吻已经结束:“啊…是,师父……”

    师父吻了她啊……

    看着她呆呆愣愣的样子,兮穹环着她的纤腰刚唤了声“淮儿”,怀中人的声音一变,猛的严肃起来:“不对!师父血止住了吗?虽然包的丑但也不能现在就解开啊。”

    兮穹不说话,只是顺势捏了捏她抚在他左锁骨上的手。

    茗淮目光看过去,她手抚着的地方,不仅如先前那样不再流血,移开手,本来染了血的裙边布料也干净如新。

    “啊?已经全部止住了吗?”

    兮穹点点头:“这都是靠徒儿的手。”

    “手?”

    “因为淮儿是师父的宝贝。”

    兮穹柔柔说出的肉麻话让茗淮更是不明所以,好奇怪的师父。茗淮一边默默盯着师父,一边依言把包扎的布料解开拿掉,目光便自然落在那光滑如玉的肌肤上。

    沿着突起的锁骨,那里真的有一朵血莲,却是一朵由类似利器刻下的伤口组成的,干枯枯的、没